為什麼《灌籃高手電影版》的主角是「他」?三個理由看男性的成長之路(二):成為孤兒的必要

為什麼《灌籃高手電影版》的主角是「他」?三個理由看男性的成長之路(二):成為孤兒的必要

漫畫裡的櫻木和宮城,其實有不少共通點:愛耍帥、直率單純、常被看扁、都有迷戀的女孩。不過電影版的新故事線,讓兩人又多增加了一項相似處:

宮城和櫻木,都是失去父親的孩子

許多觀眾可能認為這項設定相當多餘,甚至到了灑狗血的程度。但為何這樣老套的設定,反而是流傳千百年的傳說、神話、童話故事的開場標配呢?

上一篇文章提到,能夠被保留好幾個世代的故事,必定是符合人類的共同生活經驗,才能引發集體共鳴。

💡為什麼灌籃高手電影版的主角是「他」?三個理由看男性的成長之路(一):面對現實的能力

你一定聽過這樣的故事開頭:

「很久很久以前,有個叫OO的男孩,和媽媽兩人相依為命…」

這樣暗示主角喪父的開場,究竟是什麼意思?

父親象徵「面對世界的方式」

男英雄旅程的初始,必須要是孤兒。喪父設定對於少年漫畫、甚至漫威電影都相當必要,相對於母親角色代表的「保護、養育、包容」,父親角色象徵著「面對世界的方式」,在男性成長歷程中影響力極其巨大。

心理諮商師鐘穎老師曾觀察到,「不可以喔!危險!」通常會是媽媽對孩子說的話,而同樣是舉高高遊戲,爸爸比較會讓孩子的臉朝外而非面向自己。父親的舉動(而非言語)為孩子畫下了規矩邊界,讓孩子了解何謂安全範圍、何謂越線。

換言之,主角喪父的意義,代表他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外界挑戰」。因此宮城和櫻木必須是孤兒,才能有在黑暗中摸索、摔跤、立足的機會。

而電影版特別之處,在於它讓宮城「二度喪父」:先是失去父親,接著又失去哥哥。

父親是兒子首位接觸的同性楷模

宮城失去父親時還沒上國小,比櫻木年幼非常多,這對價值觀、世界觀的建構相當不利。不論是漫畫或者電影,對宮城的刻畫是「面無表情、總是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」——那是因為他沒有足夠時間模仿成年男性的待人處事。

更多時候,宮城是用不在乎的冷淡態度,來掩飾自己的恐懼和不安。失去父親的兒子,無從學會爸爸處理難題的方式。

在我任教期間以來,遇過不少需要格外費心的男學生。有的找不到上學的意義、有的屢次觸犯嚴重校規、有的老愛依賴媽媽幫他圓謊善後。

他們的共通點,就是和父親的關係相當疏離,有些甚至到了互相厭憎的地步。這些孩子既無法真心認同父親、無法接納父親角色象徵的責任、規矩、界線,自然也很難長出相應的能力。

父親的缺席,不論是實質上或意義上的,無疑為兒子的人格發展設下重重障礙,卻也不是沒有解方。

尋找父親以外的同性典範,將是許多男性成長的必經之路。

宮城的哥哥宗太,就是這樣的存在。

除了父親以外、值得仰望的男性典範

宗太出現的畫面,大多都是和宮城打一對一、不斷激他要再更具攻擊性、更有韌性一點。宗太除了身材高挑、球技傑出,就連性格也相當負責有耐心,因此不難理解為何宮城總要纏著哥哥打球——那是他好不容易能接觸到另一個優秀男性楷模的機會。

現實生活中,並非所有的父親都是完人,所以當碰上了「值得仰望的男性導師」,就會是每個兒子生命裡的可貴相遇。

例如金庸筆下的郭靖,他從小有嚴師江南七怪、射箭高手哲別、長大後還拜義薄雲天的北丐洪七公為師,人生一路朝著俠義奔去。又例如楊過,縱然幼年和諸多男性師父鬧翻、險些走歪,最終仍是因為認同義父郭靖的為人,才能成為憂國憂民的神雕大俠。

你認為「值得仰望的男性導師」之於櫻木,有哪些角色呢?

安西教練很顯然絕對是其中之一。雖然櫻木可能嘴硬,不過我認為像是赤木、流川楓、仙道、牧等人都會是激發他潛力、促使他變得更好的對象。

正因如此,劇情讓宮城失去哥哥是更殘忍的。

二度喪父的意義:你只能依靠自己了

還記得嗎?櫻木的身高優勢已經為他拿到了成為先發的入場門票。他有太多跟他身材差不多的同性楷模能夠學習、模仿那些優秀球員是怎麼防守、進攻得分的,假以時日就能略有小成。

而失去哥哥的宮城能模仿誰呢?撇開身材劣勢不談,宮城連要擺脫模範生哥哥留下的陰影都相當吃力,根本無從建立自信心。

宗太遭遇海難,其實是種暗喻。

遇難的地點是海上,海洋在心理學的象徵意義就是情緒和潛意識。該有多大的情緒海嘯,才會摧毀一個人的精神信仰?

二度喪父的宮城,沒有面對世界的方法,也失去了心靈寄託,只剩下他自己。

這樣的人放到現實裡,有更高機率會成為成天打架鬧事的鐵男、會成為隨波逐流看熱鬧的高宮,或者做著自己沒興趣的工作、整天等下班打卡的路人甲,就是不會成為宮城。

但宮城選擇了他唯一還找得到意義的事物,堅持了下來。他摸索出了只適用於自己的方法,戴著哥哥的紅色護腕,在人生的球場上活了下來,甚至還能安撫身邊的人說:「來!穩穩進一球!」

宮城雖無法成為拯救哥哥脫離海難的船長,卻成為了自己的父親,並擔任能夠為他人負責的隊長。

若這樣還不配當主角,誰配呢?

💡延伸閱讀:

🏀 為什麼灌籃高手電影版的主角是「他」?三個理由看男性的成長之路(三):選擇完整,而非完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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